注：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

总有智者说：耐心点，不要着急下结论。所以，在舍甫琴科、托雷斯、卡卡、格策等球星过早结束巅峰期很久很久之后，智者们才恍然大悟。所以，直到穆里尼奥17个月前入主热刺，直到今天他再次被炒，依然有智者相信，穆里尼奥仍有希望东山再起。

话可以说得非常直白：穆里尼奥完了，在欧洲最出色的那十几家俱乐部，他没戏了。他再获顶尖豪门聘用的可能性趋近于0，他在顶尖豪门再获成功的可能性为0.0%。

穆里尼奥仍在不断创造金句。在热刺，他最短小精悍的名言当属那句“相同的教练，不同的球员”。穆里尼奥坚称，他还是那个“不逊于任何人”的世界最佳教练，怎奈他手下的球员不比当年。通过对球员无休止的公开批评，达到甩锅效果，穆里尼奥制造了每周“发布会逆袭”的网络狂欢。

已有无数人将鸟叔金句修改为“相同的球员，不同的教练”，卢克·肖等人的蜕变被当成有力论据。鸟叔及其信徒对热刺阵容的极力贬低，混淆视听无以复加。热刺在波切蒂诺手下连续4年跻身英超前4，打进过欧冠决赛，阵中有凯恩、孙兴慜这样的英超招牌巨星，被污名化的防线在波叔任内曾有2年打出英超最佳防守记录，埋汰这套班底的实力是对常识的挑战，对无知的炫耀。

相同的球员，不同的教练来带，可能天壤之别。图赫尔将兰帕德手下迷失彷徨的切尔西带出14场丢2球的防守记录，经历2比5西布朗的意外事故后，很快又零封击败曼城闯入足总杯决赛。尼科·科瓦奇曾留下“时速100公里的车跑不了200公里”的名句，给拜仁班底判了死刑，弗利克令那套本已被视作欧洲二流的阵容脱胎换骨，以极具统治力的方式加冕三冠。齐达内离任期间老态毕现的几位皇马核心，在齐祖复辟后重焕生机。马内、萨拉赫、菲尔米诺、范戴克、罗伯逊、亚历山大-阿诺德等利物浦骨干在进入克洛普帐下时，都算不上世界级球员，是渣叔让他们完成了职业生涯的升华。

类似的壮举，穆里尼奥当年在德罗巴、兰帕德、特里身上完成过。那时的穆里尼奥，那个举世无双的天才教练，对今天的穆里尼奥，这个带领欧冠亚军在英超场均只拿1.64分、创近5任热刺主帅最低值的失败专家，只会充满同情。

很多人说，穆里尼奥的管理方式过时了，今天的球员不再接受他严父式的管教、对抗式的领导。但更致命的是，逐渐地，稍有头脑的人都已看清穆里尼奥公开让球员难堪的最本质动机——为撇清自己的责任，而一味出卖球员。对比瓜迪奥拉把丑话留在更衣室，对比贝尔萨大方揽下输球责任，球员如何对你服气？

当球员对主帅的为人不再信服，主帅战术部署的效果当然大打折扣。所以，球员会对本就反感的大巴战术更加抵触。所以，你把中超14场2球前锋的录像放了又放，球员会不再耐心听讲。球员当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，但更加荒唐的，是教练一次次充满创造力的自我免责。

在皇马，在切尔西，在曼联，在热刺，穆里尼奥无一例外最终与更衣室势同水火。17个月前，穆里尼奥说，他反思了在曼联犯下的错误，不会重蹈覆辙。17个月后，此话已成笑谈。没有理由相信，58岁的穆里尼奥会有任何改变。

甚至，年龄似乎还在降低他的脑力和辩术，以致他的发布会水平也在下降。令对手恶心抓狂无语凝噎的雄辩，早已退化为强词夺理搞笑滑稽的诡辩。令人费解的低级失误也时有出现：他会把早已参加训练的球员说成迟迟未归，他会把为自己攻入过73球的德罗巴说成打进过186球——对着资料朗诵数据，误将出场数据当作进球数据，却浑然不知。

为人，降低了穆里尼奥将战术向下灌输的能力。时代，则在蚕食他曾经的本钱。

时代，让穆里尼奥精于捕捉细节的优势所剩无几。今日各家豪门都为主帅配备了强大的技术团队，鸟叔在小本本上记录的点点滴滴不再特殊。穆里尼奥还是英超对高科技元素运用程度最低的主帅之一，守旧的作风至少不会成为加分项。

时代，让穆里尼奥的防守足球愈发难有市场。弗洛伦蒂诺警示世人，今天16至24岁的年轻人，有40%对足球全无兴趣。在其他娱乐形式吞噬足球市场的当下，任何稍有理想的强队都在追求体面的攻势足球，以留住并吸引球迷，藉此赢得更多商机，赚更多钱。穆里尼奥一次次发布会帽子戏法、发布会中场吊射，引来的只是段子手和吃瓜群众，让你成为审丑的对象。

时代，让穆里尼奥愈发难以找到适配大巴战术的球员。瓜迪奥拉哲学深刻影响足坛十余年，多国青训思路大变，防守球员花费更多时间磨练技术和进攻，新一代人才的防守能力和意志品质普遍下降。你挥舞起8000万英镑的支票，也只能买来马圭尔这种难称一流的后卫，极难找到当年特里、卡瓦略、马克莱莱、埃辛这些成就穆式足球的铁卫兽腰硬汉屠夫。

当年，穆里尼奥依靠威震足坛的赢家形象，俘获了球员对他的天然尊重。而今，近4份工作迭创新低，境遇的落魄和为人的瑕疵已彻底败坏他的名声。下一份教职如果还在主流强队，他将从上任第一天起就面对更衣室的怀疑和提防，而上手便是HARD模式又将加速他的本性毕露，将他推入又一个众叛亲离的循环，遭受又一次失败。“穆三年”早已是奢侈的回忆。

如果欧洲主流豪门的老板们尚有一丝清醒，穆里尼奥将永远不会再得到执教豪门的机会。竞技水平相对较低的国家队领域，是他值得期待的归宿。如果依然眷恋俱乐部足球，或许，穆里尼奥还有最后一条成功路径：找到一支起点极低却突然被富豪收购的球队。如果这支球队两三年内只求成绩提升至中上游、依靠明星主帅赚取关注，拨给鸟叔大笔资金，让他自由组建防守型阵容，踢尽情丑陋的足球，穆里尼奥应该仍有用武之地。

会有这样的球队吗？

文|向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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